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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刻，恐怕是张起灵活了一百多年里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么多人，公交车前他挽着胖子的手臂，神色冷漠地看着那一堆堆人争相恐后地往一辆公交车的车门挤，如果熟悉他的人，应该能从他眼里看到一丝茫然。
他开始后悔答应胖子那个下流的请求，如果一定要在面对一群粽子和一群人之间选一个，他宁愿选粽子，至少粽子可以杀可以砍，简单省事。
此时此刻，他戴着黑长直的假发，稍微有些长的留海刚好挡住他锐利的眉毛，让他的脸看上去柔和了许多，白皙细腻的脸配上清俊的五官，即使不化妆也有了雌雄莫辨的效果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旗袍，下摆开叉到腿根下面，走路时会隐隐露出雪白的长腿，为了配合胖子的身高，他已经缩骨到一米七左右，尽管如此，他在人群中依然十分显眼，他的气质太过清冷，让人觉得不敢靠近，他这样的造型出现在全是普通人的公交站台，显得格格不入，仿佛从哪里来的贵族千金屈尊降贵来体察民生。
路人频频对他投以好奇和惊艳的目光，但一看见他挽着的胖子，又面露惋惜，这实在没办法，他和胖子站一起，活脱脱像是煤老板和他包养的小情人。
这时，远处又开来一辆公交车，胖子带着他走到人群中间。
“小哥，一会儿抓紧我。”胖子侧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。
张起灵远远看着那辆车上已经黑压压的人，再看看眼前等着上车的人群，感到一丝奇异，真的能装下这么多人吗？
公交车缓缓停在了站台前，胖子抓着张起灵的手腕随着人流奋力往上挤。
嘈杂的人声，司机不耐烦的催促还有人群里各异的味道让张起灵头昏脑涨，他没有胖子的体积加持，挤不过那些身经百战的大爷大妈，胖子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的手，他还有些茫然的站在车门外面，在地下一向说一不二的人，难得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，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用力推了他一把，竟然被推上了车，等车门关上开始启动时，他被挤在车子中央，前胸后背都紧紧贴着别人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张起灵艰难地转着头想找胖子在哪里，结果被身高限制，举目望去全是人头，他面色阴沉的决定下一站下车然后自己回去，这次至少三天不许胖子碰自己，这事儿对他来说实在太离谱了。
晚高峰的北京城基本就是和堵车划等号的，车子保持着开两步停几分钟的频率，张起灵四面八方都被人挡着，看不见车窗外的景象，只好站着发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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